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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寻真客
第十九章 线报
1
春宵苦短。唐福尔最近越来越明白这词中之义。
有那么多的美酒未饮,那么多的美女未赏,自己何苦勾心斗角、曲意逢迎,将时间花在身边那些烦人的角色上呢。
他根本就不在意能不能手握大权,是不是人中龙凤,他最爱的还是享乐,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享乐。尤其在刘铁树不肯走,硬拉着自己每日商议“捉叛贼,杀夏竦”的大计后,他就更觉其中苦味。当初他叫刘铁树来也只是为了帮他教训教训夏竦,却不知怎地就结下了梁子,刘铁树杀心坚定了。
所以他真的很后悔。后悔当日夏竦在宴会上做了首好诗,自己就因为嫉妒找他的茬,还不服输引来了刘铁树。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他怎么就不早点学会知足呢?唉,夏竦当初还劝自己去开善寺做和尚……唐福尔想着,伸手掐了一把给他斟酒的侍女的腰,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意。
大殿房梁上,尹生倚坐在着端起酒葫芦喝酒,见此情景,忍不住夹住酒葫芦塞子,对准唐福尔的脑门。塞子还没脱手,唐福尔居然已经慌张地扶着桌站起来了。再一看,原来是刘铁树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刘铁树瞪着唐福尔,压低声音开口道:“唐公子,这都已经过去多久了,您还不着急,在这里纵情声色!”
“刘阁主,那些机关暗器我已经带人在唐府和清漪茶肆附近布置好了,萧生和夏竦只要敢现身,肯定会有来无回!”
刘铁树听完脸更黑了,他伸手往屋外面指了指。
唐福尔大惊失色:“萧生不会把我派的人都杀了吧?”
“人还在,但你布置的金刚爪、穿心针、飞石阵,全都稀巴烂,被扔在路边了!”刘铁树终于控制不住,声音越来越大,双眼血丝毕现。
尹生在房梁上看着刘铁树,越发觉得他的愤怒有些不寻常。他懂机关法门,刘铁树也是知道的,不至于因为那些机关暗器被拆卸,就发如此大的火。
但唐福尔已经被震慑住了,他哆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两寸见方的精制匣子迎到刘铁树面前。
“刘阁主莫着急,我立马派工匠去改良机关,再重新布置上就是了……这是华山派道长们给您送来的融灵丹,他们说这是最后一副丹药了,服完后阁主的经脉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唐福尔还没说完,刘铁树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那“融灵丹”,端起一旁的杯盏,用一口酒顺了下去。
尹生眉头紧锁,他知道华山派融灵丹的妙用,但他见过的融灵丹是琥珀色,刘铁树刚刚吞下的那枚几乎成了赤色。难道有人借献丹的机会给刘铁树下毒,才让他看上去如此易怒狂躁?
只见刘铁树服完药后,立刻打了一套拳,运完气后他缓缓睁眼,眼中虽仍血红,但神情欣喜。
“我的武功已经恢复了,夏竦马上就会收到一封请他入鬼门关的信件,现在就差唐公子的机关,到时机关之力配合我的武功,就算杀不死,也能拿下那萧生,将他扭送官府……”
“机关配合你的武功?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小鸡配香菇呢?”
刘铁树还没有说完,尹生就从房梁上翩然而下,唐福尔和刘铁树都惊了,旁边的侍女看到一个白衣鬼影从梁上跃下,吓得直接跑出了房间。
2
“萧生!你在上面偷听多久了!”刘铁树恨道。
“总之都听到了,你们想害我,还想害夏竦。不过很可惜啊,我根本不是萧生,你们看,我现在是汉人,名叫尹生。”
尹生风流一笑,摊开两臂示意他们看自己的衣着,还原地转了两圈展示。
“你,你,你别嚣张!这是我唐府,是我的地盘!小心我告你强闯府院,把你关到牢里去!”唐福尔后撤了几脚躲到刘铁树身后嘴硬道。
话还没有说完,唐福尔就龇牙咧嘴地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尹生竟瞬间移动到了唐福尔身后敲了他一脑瓜。
“我强闯府院?以我的速度,片刻就能出府,我出去了,又进来了,出去了,又进来了,进出之间,你怎么抓住我,怎么判定我是强闯?”
尹生话还没有说完,就从桌子上抓了把干枣,一脚跃起,整个人倒挂金钩,将那把干枣砸向唐福尔和刘铁树的脑袋。枣上附着内力,砸到就像挨石子一般吃痛。
“即使如此,你也是个罪人!你是个叛国贼!”刘铁树大叫道,上次自己被尹生狠狠碾压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比起动手,他寄希望于攻心。
“你还是个杀人犯呢!”尹生手里的枣子砸完了,向唐福尔道:“你知道吗,他来保州的第一天就杀了一个禁军侍卫。”
唐福尔愣了,看向刘铁树:“啥?您怎么能杀禁军呢!那可是……那可是禁军啊!”唐福尔语无伦次,又不敢对刘铁树太不敬。
“是唐公子让我去收拾夏竦的,夏竦身边都是禁军,我杀一个怎么了?不要转移话题……”刘铁树说着,又抬头看向尹生,“那就是说,你承认你是叛国贼了?”
尹生再次从房梁上跃下:“是个屁,我又不是汉……”
他刚刚才说,他是汉人尹生。于是话头一转:“我是汉人,所以你说的那人与我无关,萧挞凛是他的朋友,不是我的。”
听到这里,唐福尔愣了,萧挞凛这名字他熟悉得很,那可是侵宋的辽军大将!
刘铁树厉色道:“别在这里绕圈子!你敢说你从未将我大宋的军机泄露给他半分吗?你对宋方的军事战略不满已久,你们喝酒畅谈时,难道从未向他谈起过其中的薄弱之处吗!你若是大理国人,那就是间谍罪!你若是汉人,那就是叛国罪!”
唐福尔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如今他不仅卷入了江湖的腥风血雨,居然还和辽国高层牵扯上了……
但刘铁树的连番质问,居然真的让尹生哑口无言了。
其实他们聊过什么,刘铁树怎么可能知道?他只是在赌,赌这些江湖豪侠心中的大义太多,不会允许自己真的对社稷大事充耳不闻。
尹生默然片刻,突然拔出剑架在刘铁树的脖子上。他的剑太快,从起拔剑之意至剑锋到位,中间没有任何空隙。若不是唐福尔亲眼所见,他这辈子都不会相信这样的剑是会真实存在的。
“你若在唐府杀了我,这两日就会被全城追捕。在我找到你叛国的具体罪证前,你或许还有几天机会逃跑。”刘铁树并没有服软,虽被剑指着喉咙,他说这话时还有些居高临下之意。
尹生捏紧了拳头:“离开之前,我要你告诉我,刚才说有人邀请夏公子前往鬼门关,是什么意思?”
“我没说过,不知道。”
刘铁树似乎已经知道如何拿捏萧生了,他一扭头,半分不惧。
“若我把你的指头一根根剁下来,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断不会那么做,因为你不愿做只有我才能做出来的事。”
“那你可想错了,我没那么有原则。”
“那请吧。”
刘铁树说着,伸出了十个指头。
唐福尔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萧生真的会剁刘铁树的指头吗,若他真的剁了,刘铁树会拿自己撒气吗……
思绪飘至一半,尹生已经破窗离开了。
“你赌对了,我确实不会……”
远处传来了尹生的一句话。
唐福尔此刻只觉得,侠之大者,应当是尹生这样能轻易挥出百剑,却一剑未动之人。
3
一周后,南来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府里的侍卫都觉得很奇怪,自家公子为什么被惩戒之后总要南来陪伴,直到夏竦穿戴整齐地走出了房间,在院子里平静地散着步,大家才都放下心来。
那日夏竦正常散步,一只信鸽扑簌簌落在院子里,巡视士兵以为是走差了的军鸽,便像捕猎的豹子般藏在柱子后面,准备扑逮,夏竦却突然窜了过来,先一步把鸽子捉在手中。
“公子……”侍卫眼睛盯着夏竦手里的鸽子,似乎不愿轻易放弃。
“这是我的私人信鸽,你退下吧。”
“是。”那士兵仍有些不情愿。
夏竦小心地从鸽子脚环上取下信,匆匆阅读后惊喜地迈开了步子,打算跑回屋里告诉南来,但刚疾走了两步,就发现那士兵紧紧地盯着自己,一脸狐疑。
显然,对一个身板瘦弱又挨了二十大板的读书人来说,一周恢复成这样,有些太快了。
他虽与那士兵不相熟,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或许,那天从书房里带出《天元心法》的时候,就是被这个人看到,并告诉了父亲的。
夏竦看着那人,心里逐渐生出了一丝带着怨恨的笃定,眼神也变得冷酷起来。
“你,过来。”
士兵走过来:“夏公子有何吩咐。”
“我刚刚发现,你的眼神似乎很好。”
“公子过奖,鸽子这么大,谁都能看见。”
夏竦蹙着眉,他从这话里听出了讥讽。于是他将握住鸽子的手背在身后:“哦?那这鸽子的眼睛呢,你刚刚可看见这鸽子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属下没有看清。”
“是血红色。”夏竦说,“听闻西域有一奇药,名为‘鸽血’,服用后,视力会变得非常敏锐,只不过一睁开眼就会血流不止,看得越多,血就流得越多,直至死亡……怎么样,你对这药可有兴趣?”
那士兵深深地把头埋下去,没有做声,但看见他的双手在发抖。
夏竦没再说话,伸手一送,鸽子扑闪着翅膀飞走了。羽毛洁白,在阳光下发出近乎透明的光。他仰头眯眼看了一会儿,神态自若。他不否认,睚眦必报不算什么坏词。
走进房里,南来正在榻上闭目打坐。
夏竦语气欢快:“你是在练劳宫之术吗?”
南来缓缓睁眼,将气息调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是练练吐纳而已……我说实话,你可别生气啊,我已经忘了劳宫之术怎么练了……”
夏竦愣住,南来慌张起来:“对不起,要是能再看一遍,我应该就能记住了……”
“再看一遍,恐怕我们俩的小命要不保了。”虽这么说,夏竦却没有嗔怪或发怒,还是很愉快的样子:“练功先放放,我们拜托秦大哥的事有消息了。”
“真的吗?”南来兴奋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容光焕发,动作敏捷,已经完全看不出受伤的迹象。
他这些天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寻人的事,虽然在外面找可能也没有什么结果,但躺在床上虚耗时间,只会更加焦虑。刚开始他每日都要询问夏竦好几次秦镖头的消息,夏竦实在被南来问烦了,干脆装作忙着翻书,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南来从夏竦手里接过信,纸不大,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秦人英走访了有郓州背景的保州人士,一名叫王保久的乡绅声称自己三年前曾在郓州刺史王继忠的秘府中与江山澍打过照面。因为这消息关系重大,王保久不变透露过多,他希望那个寻江山澍的人能独自进府中详谈。
看到南来淡定,甚至称得上犹豫的样子,夏竦有些搞不懂:“我以为有了江山澍的消息,你会很激动。”
“的确激动,但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因为让你独自前往?别担心,秦大哥可以护送你过去,谈话的时候你们单独谈就是了。我听说过这个王保久,他在保州有根基和名望,行事顾虑多、规矩多也可以理解,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夏竦如此宽慰道。南来也只是有种预感,并不是实际推测,他爽快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4
城外传来消息,夏总都头这两天就要回城。于是两天后的清晨,南来和秦人英从秘府出发前往王家府院。夏竦留在府里温习功课,等他父亲归来。
秦人英和南来共乘一骑,边走边聊,气氛轻松。南来在府里闷了多日,猛地骑马上街,觉得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说话间,两人来到王府门前,一个穿着华贵的人已经候在了门口。他看上去与秦人英年纪相仿,却蓄着很长的山羊胡,脸上又有双属于商人的精明眼睛,南来不由得又警惕了起来。
秦人英和王保久互相行礼之后,南来跟在秦人英身后,依样行了礼。秦人英介绍道:“这位就是瀛州知事李大人派来寻找江山澍的人。”
“王老板好,我叫南来。”
“辛苦南来兄弟专门来府一趟,你要打听的事情实在牵扯重大,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行事。”王保久说到。
“麻烦王老板了。”
“那就随我进院详谈吧。”
秦人英站在原地,问说:“王老板,之前您说不方便外人旁听,不知是否需要我回避?”
“辛苦秦镖头了,一起进来喝杯茶吧,谈到要紧事时,我自会和南来兄弟另寻个房间。”王保久做出向里请的手势,秦人英笑笑,三人一起走进院中。
王府很大,一进门,南来就看到一面琉璃影壁,上面雕刻着猛虎出山的图案,气势磅礴。内院正中央摆着一组桌椅,看上去材质名贵,雕花精美。王保久招呼着二人坐下,亲自为他们布茶。
见王保久彬彬有礼,待人温和,南来心下松了口气,他接过茶,缓缓饮下,这茶带着一股馥郁的芬芳,应该也十分名贵。
“秦镖头,我这茶如何?”
“鄙人一介粗人,不擅品茶,惭愧。但茶十分好喝。”秦人英有些窘迫地说。
“好喝就行。”王保久笑呵呵地把茶水续上,“之前我还向天汉镖局托过一次镖,运的是茶叶,好像是个女镖头。”
“那应该是我的师姐郭璐。”
“对对,她很懂茶,当时她隔着包裹,就闻出了我那批茶是上好的袁州金片,哈哈。”
茶喝得差不多,南来以为王保久会开口提起江山澍,没想到他气定神闲,欣赏着院中精心修剪的名贵植物,像是出神了。
“王老板,关于江大侠……”南来话说一半,便听到院门口传来一些凌乱的脚步声。他和秦人英望过去,只见几个男人走进了院子,他们虽穿着家仆的衣服,手脚却很松散,身上有种不合规矩的流氓气势。几人围着院子一圈,似乎在站岗。
南来瞥到他们腰间一样东西,腾地一下从凳子上弹起。
虎纹木符。